第8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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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8
成梨柚：“不要。”
她從紙箱裏拿出抱枕、壓到桌子上。
“我要睡午覺了。”
說完，她戴上眼罩，直接趴倒。
一腔的勇氣被一盆冷水澆了個幹凈，阮絳後退著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，眼睛裏全是失落。
他對著成梨柚，靜靜地看了一會兒，轉回身拿起了一個小箱子。
中午趴在桌子上趴了很久，但依舊睡不著，成梨柚只能眼睛酸澀地擡起了腦袋。看了眼隔壁桌，阮絳正埋頭在一個箱子後面不知道幹什麽，那箱子還專門側著放，正好擋住她探究的視線。
哼。不給看就不給看，她還不想知道呢。
下午沒有工作，成梨柚支棱著腦袋聽著歌，無所事事地翻著網頁整理稿子。無聊和荒廢，讓她整個人又一點一點焦躁起來。
整個世界，就沒有一件有趣的事情！
心浮氣躁到呼吸不順，成梨柚忽然感覺好像有蟲子落到了左邊臉頰。她擡起左手，一點兒也沒心疼自己的臉，啪地一巴掌就拍了下去。
就在這時，一臉大胡子的周諒興沖沖地跑進門，徑直朝阮絳這邊走來，興高采烈地：“手機上沒聽清，你做了什麽？蟲型攝像機？“
成梨柚下意識也看向阮絳，卻發現他已經站到了她的身邊，正望著她的左手。
……
……
花了不短的時間，因為缺覺而意識遲鈍的成梨柚終於反應了過來。
她幹幹地吞咽了一下，偷瞄地看向左手。
在她左手的手指間，有一堆碎掉的細小零件。
周諒很明顯也看到了這一幕，並且也驚呆了。
眼看他伸出手抖著手指就要往她的腦袋上戳，被強烈的求生欲驅使，成梨柚趕緊用右手捏住阮絳的衣角拉了一下。
阮絳低下頭，看到的就是成梨柚小狗一樣眼角下垂、可憐巴巴向他求救的樣子。他想也不想，整個人就擋到了她的跟前，把她嚴嚴實實護了起來。
“剛才是我在做測驗。被成梨柚發現了，說明我做得還不夠好，我要再改進一下。”
阮絳都這麽說了，周諒自然不能再戳著成梨柚的腦袋訓她。
他瞪了她一眼，就很周扒皮風範地掉頭去看大壯瘦猴他們：“你們上午都有沒有努力工作？！”
見沒事了，阮絳轉過身，一眼就看到成梨柚正在打哈欠，嘴巴張得能把拳頭吃進去。
見阮絳轉過了身，成梨柚馬上收住。
她沖他小聲眨巴眼：“謝謝你啊。”
聲音輕輕地，簡直就像掃在阮絳的心尖上一樣。
前一秒能開開心心地喊他名字，下一秒就能冷淡得怎麽都不肯理人。
用得著他的時候，就對他百般萬般得好，不想要他的時候，丟得也毫不猶豫。
什麽都不往心裏放，簡直就像沒有心一樣。
阮絳莫名就很生氣。
他板著臉：“左手。”
自己犯錯在先，成梨柚只能乖乖地伸出左手，讓阮絳把她手心裏的零件一樣一樣夾出去。
但這麽坐著太無聊，成梨柚撐著右半邊臉，眼神沒一會兒就轉到了阮絳身上。
“絳絳，你的手好大呀，”她說得隨隨意意，“而且也好漂亮。”
阮絳的神色一點都沒變。
誰知道她說的真話假話，反正她說假話的時候，比說真話還要真。
但就算這麽想著，阮絳還是忍不住偷偷去看自己的手，嘴角使勁地抿呀抿，讓自己板住臉。
又是無聊地坐了一會兒，成梨柚把眼神從窗外對面樓掛著的毛巾被上收回來，發現阮絳在看她的臉。
成梨柚：“還有黏在臉上的？！”
其實沒有。
但阮絳決定撒謊。
“嗯，別動。”
他鄭重地伸出手指，在她的臉頰上抹了起來。
成梨柚只能仰著臉，在阮絳的手底下老老實實。
這麽一動不動地仔細看著阮絳，成梨柚發現，他左眼眼瞼的中間有一顆很小的痣，不靠這麽近停下看都留意不到。
被成梨柚這麽專註地看著，阮絳的心緊張得揪在一起，心底又軟得一塌糊塗。
他是真的很喜歡她……
很喜歡很喜歡……
但就在這個時候，成梨柚又看夠了。
她懶懶地耷拉了眼睛：“還沒好嗎？”
一直仰著脖子也好累啊……
阮絳看著她已經無聊到開始四處轉的眼睛，生硬地說了句“沒有”，然後木著臉，在她的臉頰上很小心地、慢慢捏了一下，捏得成梨柚一臉困惑。
算了。
阮絳抿了抿嘴角。
跟她生氣，早晚被她氣死。
把收集回去的零件放到箱子裏，阮絳拿出了一個頭盔式的放大眼鏡。
看到旁邊的成梨柚歪著頭好奇地在看，他伸手給成梨柚也遞了一個。
成梨柚本來打算就偷偷看兩眼，沒想到阮絳突然這麽大方。於是她抱著水杯，興致勃勃地拖著椅子到阮絳的桌子邊，戴上放大眼鏡，低頭趴在旁邊，盯著阮絳手上的動作，看他修東西。
但因為阮絳手頭在做的事情太精細了，搞得成梨柚呼吸都不敢使勁，生怕哪一下氣喘得大了，把那些小到瞇眼睛才能看個大概的零件給吹跑了。
就這樣，她持續了快一天的焦躁慢慢地沈靜了下去。
但是，過了一段時間，成梨柚的耐心就又被磨沒了。
她悄悄地擡起頭，去看阮絳。
明明年紀這麽小，怎麽耐心就那麽足呢？
這種精密到有一點差池都做不好的東西，她看著就頭疼，他竟然能夠一直一直地集中著精神，真的好厲害啊……
走神地感慨著，成梨柚咬住手裏吸管杯的吸管，開始不自覺地往裏面吹氣。
杯子裏的水被她吹得噗嚕噗嚕響，讓阮絳總是不自覺想去看。
可成梨柚在看著他工作，他不能走神！
阮絳忍不住，嚴肅地低聲喊她：“成梨柚。”
成梨柚一下子停止了吐泡泡，乖乖地安靜吸吸管。
不知道為什麽，阮絳這麽連名帶姓地嚴肅喊她，讓她覺得她好像做了錯什麽事似的，莫名就心虛。
明明周諒也成天這麽喊她，但每次聽到周諒喊她的名字，她卻只想翻白眼。
難道比起周諒，這個一本正經的小屁孩更可怕？
感覺成梨柚已經不想繼續看他工作了，阮絳抿了抿嘴唇：“這是蟲型攝像機。”
“嗯？”
沒想到阮絳會跟她說話，已經打算開溜的成梨柚楞了一下。
她拿開吸管杯，擡起頭盔，看他。
“我查了你說的隔壁省的寵物醫院，但那家醫院裏一個監控都沒有。我沒辦法通過侵入監控確定他們在檢查室的動作，所以就做了這個。”
阮絳邊說邊繼續修著手裏的東西，動作一點都沒有變慢。
“只要能在他們關門前讓這個攝像機進去，我就可以在遠程操縱，對裏面進行錄音錄像，不被察覺。”
就算疲憊讓她的眼睛幹澀得睜不開，成梨柚的眼神還是亮了起來。
如果阮絳說的真的能夠實現，那她接下來的行動可就容易太多了！
阮絳：“但是你說，你用不著我幫忙。”
成梨柚：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萬萬沒想到，她還是低估了阮絳。
“你看！你看！”
隔著一排桌子偷偷圍觀了全局的周諒恨鐵不成鋼，立刻出馬把成梨柚拎進他的小辦公室，唾液橫飛地對她進行教育：“我早就跟你說，阮絳是個天才！他絕對能派上用場！你就不信！我那麽努力地想讓他幫你，你倒好，你回答什麽？‘用！不！著！’。現在好了吧，之前你看不上人家，現在人家不願意幫你！”
他痛心疾首，拍著大腿：“你就說怎麽辦？那家寵物醫院，搞不好裏面的人都是毒販，當著他們的面，那檢查室的門你怎麽可能進得去？”
看成梨柚想張嘴，周諒伸手指她：“你那些命都不要的法子我還不知道？哪天死在外面都不奇怪！哪一個能比阮絳的這個方法更安全更有用？”
成梨柚憋了半天，竟然想不出能反駁的話。
但他實在太能說了，而且一說起來根本停不下……
成梨柚猛地擡起頭，眼神很兇地瞪著周諒，把他瞪得後退一步。
“我在反思了！！！”
幾分鐘後，反思完的成梨柚推開門出來。
在開門的那個瞬間，她的表情一下子就從“╰_╯”變成了“~(≧▽≦)/~ ”。
“絳絳！”
她親切又活潑地走到阮絳身邊，對著阮絳笑。
“你要不要玩打地鼠？姐姐陪你一起玩呀。”
阮絳看向成梨柚。
他現在已經很清楚了，成梨柚對他的好全是裝的。她對他笑，就是明晃晃地在告訴他，“我是在討好你哦”、“我來利用你啦”。
但他還是想和她一起玩打地鼠……
反正，只要他有價值、能夠對她有用，她就一定會想辦法來接近他。
這樣就夠了。
……
很快，成梨柚和阮絳就各自拿著一個錘子，站到了打地鼠的游戲機前。
咣鐺。
硬幣被投了進去。
“game start！”
游戲的電子音響起。
成梨柚舉起了她手中的錘子。
接下來，辦公室就再也沒有安靜過。
成梨柚：“這個我能打到！不用你打！”
阮絳：“好。”
成梨柚：“那邊那個你怎麽不打啊？！”
阮絳：“對不起。”
成梨柚：“你往那邊讓一讓！”
阮絳：“好。”
成梨柚：“過來啊！你跑那麽遠能打到什麽？！“
阮絳：“好。”
不遠處，大壯、瘦猴和孫大姐三個人湊在一起，邊吃著孫大姐帶來的一盆煮毛豆，邊搖著頭討論：
“哇，阮絳的脾氣也太好了。”
“對啊，這哪是柚柚陪他玩，分明是他在哄著柚柚玩。”
“這麽乖的孩子落到柚柚手裏，也太可憐了。”
“不過這樣也挺好，能有個願意哄著她玩的人，我們就輕松多了。”
這些，打完一局的成梨柚全都聽到了。
她走過去，拿起一個煮毛豆，甩了甩上面的水：“中午是他說想玩的，我是陪他玩好不好？”
大壯：“別說這些沒用的，你就說，你玩得開心不開心？”
成梨柚嚼著毛豆，看了一眼電子屏幕上因為打出100分而放出撒花圖案。
“開心。”
但是開心也沒有什麽大用處。
晚上回到家，成梨柚身體疲憊得根本不想動。她覺得自己這麽困，肯定可以馬上睡著，於是把衣服隨手丟進臟衣籃，什麽都沒幹就躺到了床上。
可是接下來，她還是睜著眼睛翻來覆去了大半夜，才終於熬出了睡意。
不過，雖然睡眠時間還是不長，質量卻格外得好。
早上起床，成梨柚感受到了久違的神清氣爽，就像是把昨天腦子裏的漿糊全都倒出了一樣。
可能也是因為這樣，在刷牙的時候，對著鏡子，成梨柚突然意識到了一件昨天被她完全忽略了的事情：
她之所以會把蟲型攝像機拍壞，是因為“蟲子”落到了她臉上。
……
那是阮絳幹的！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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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梨柚：“不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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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要睡午覺了。”
說完，她戴上眼罩，直接趴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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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對著成梨柚，靜靜地看了一會兒，轉回身拿起了一個小箱子。
中午趴在桌子上趴了很久，但依舊睡不著，成梨柚只能眼睛酸澀地擡起了腦袋。看了眼隔壁桌，阮絳正埋頭在一個箱子後面不知道幹什麽，那箱子還專門側著放，正好擋住她探究的視線。
哼。不給看就不給看，她還不想知道呢。
下午沒有工作，成梨柚支棱著腦袋聽著歌，無所事事地翻著網頁整理稿子。無聊和荒廢，讓她整個人又一點一點焦躁起來。
整個世界，就沒有一件有趣的事情！
心浮氣躁到呼吸不順，成梨柚忽然感覺好像有蟲子落到了左邊臉頰。她擡起左手，一點兒也沒心疼自己的臉，啪地一巴掌就拍了下去。
就在這時，一臉大胡子的周諒興沖沖地跑進門，徑直朝阮絳這邊走來，興高采烈地：“手機上沒聽清，你做了什麽？蟲型攝像機？“
成梨柚下意識也看向阮絳，卻發現他已經站到了她的身邊，正望著她的左手。
……
……
花了不短的時間，因為缺覺而意識遲鈍的成梨柚終於反應了過來。
她幹幹地吞咽了一下，偷瞄地看向左手。
在她左手的手指間，有一堆碎掉的細小零件。
周諒很明顯也看到了這一幕，並且也驚呆了。
眼看他伸出手抖著手指就要往她的腦袋上戳，被強烈的求生欲驅使，成梨柚趕緊用右手捏住阮絳的衣角拉了一下。
阮絳低下頭，看到的就是成梨柚小狗一樣眼角下垂、可憐巴巴向他求救的樣子。他想也不想，整個人就擋到了她的跟前，把她嚴嚴實實護了起來。
“剛才是我在做測驗。被成梨柚發現了，說明我做得還不夠好，我要再改進一下。”
阮絳都這麽說了，周諒自然不能再戳著成梨柚的腦袋訓她。
他瞪了她一眼，就很周扒皮風範地掉頭去看大壯瘦猴他們：“你們上午都有沒有努力工作？！”
見沒事了，阮絳轉過身，一眼就看到成梨柚正在打哈欠，嘴巴張得能把拳頭吃進去。
見阮絳轉過了身，成梨柚馬上收住。
她沖他小聲眨巴眼：“謝謝你啊。”
聲音輕輕地，簡直就像掃在阮絳的心尖上一樣。
前一秒能開開心心地喊他名字，下一秒就能冷淡得怎麽都不肯理人。
用得著他的時候，就對他百般萬般得好，不想要他的時候，丟得也毫不猶豫。
什麽都不往心裏放，簡直就像沒有心一樣。
阮絳莫名就很生氣。
他板著臉：“左手。”
自己犯錯在先，成梨柚只能乖乖地伸出左手，讓阮絳把她手心裏的零件一樣一樣夾出去。
但這麽坐著太無聊，成梨柚撐著右半邊臉，眼神沒一會兒就轉到了阮絳身上。
“絳絳，你的手好大呀，”她說得隨隨意意，“而且也好漂亮。”
阮絳的神色一點都沒變。
誰知道她說的真話假話，反正她說假話的時候，比說真話還要真。
但就算這麽想著，阮絳還是忍不住偷偷去看自己的手，嘴角使勁地抿呀抿，讓自己板住臉。
又是無聊地坐了一會兒，成梨柚把眼神從窗外對面樓掛著的毛巾被上收回來，發現阮絳在看她的臉。
成梨柚：“還有黏在臉上的？！”
其實沒有。
但阮絳決定撒謊。
“嗯，別動。”
他鄭重地伸出手指，在她的臉頰上抹了起來。
成梨柚只能仰著臉，在阮絳的手底下老老實實。
這麽一動不動地仔細看著阮絳，成梨柚發現，他左眼眼瞼的中間有一顆很小的痣，不靠這麽近停下看都留意不到。
被成梨柚這麽專註地看著，阮絳的心緊張得揪在一起，心底又軟得一塌糊塗。
他是真的很喜歡她……
很喜歡很喜歡……
但就在這個時候，成梨柚又看夠了。
她懶懶地耷拉了眼睛：“還沒好嗎？”
一直仰著脖子也好累啊……
阮絳看著她已經無聊到開始四處轉的眼睛，生硬地說了句“沒有”，然後木著臉，在她的臉頰上很小心地、慢慢捏了一下，捏得成梨柚一臉困惑。
算了。
阮絳抿了抿嘴角。
跟她生氣，早晚被她氣死。
把收集回去的零件放到箱子裏，阮絳拿出了一個頭盔式的放大眼鏡。
看到旁邊的成梨柚歪著頭好奇地在看，他伸手給成梨柚也遞了一個。
成梨柚本來打算就偷偷看兩眼，沒想到阮絳突然這麽大方。於是她抱著水杯，興致勃勃地拖著椅子到阮絳的桌子邊，戴上放大眼鏡，低頭趴在旁邊，盯著阮絳手上的動作，看他修東西。
但因為阮絳手頭在做的事情太精細了，搞得成梨柚呼吸都不敢使勁，生怕哪一下氣喘得大了，把那些小到瞇眼睛才能看個大概的零件給吹跑了。
就這樣，她持續了快一天的焦躁慢慢地沈靜了下去。
但是，過了一段時間，成梨柚的耐心就又被磨沒了。
她悄悄地擡起頭，去看阮絳。
明明年紀這麽小，怎麽耐心就那麽足呢？
這種精密到有一點差池都做不好的東西，她看著就頭疼，他竟然能夠一直一直地集中著精神，真的好厲害啊……
走神地感慨著，成梨柚咬住手裏吸管杯的吸管，開始不自覺地往裏面吹氣。
杯子裏的水被她吹得噗嚕噗嚕響，讓阮絳總是不自覺想去看。
可成梨柚在看著他工作，他不能走神！
阮絳忍不住，嚴肅地低聲喊她：“成梨柚。”
成梨柚一下子停止了吐泡泡，乖乖地安靜吸吸管。
不知道為什麽，阮絳這麽連名帶姓地嚴肅喊她，讓她覺得她好像做了錯什麽事似的，莫名就心虛。
明明周諒也成天這麽喊她，但每次聽到周諒喊她的名字，她卻只想翻白眼。
難道比起周諒，這個一本正經的小屁孩更可怕？
感覺成梨柚已經不想繼續看他工作了，阮絳抿了抿嘴唇：“這是蟲型攝像機。”
“嗯？”
沒想到阮絳會跟她說話，已經打算開溜的成梨柚楞了一下。
她拿開吸管杯，擡起頭盔，看他。
“我查了你說的隔壁省的寵物醫院，但那家醫院裏一個監控都沒有。我沒辦法通過侵入監控確定他們在檢查室的動作，所以就做了這個。”
阮絳邊說邊繼續修著手裏的東西，動作一點都沒有變慢。
“只要能在他們關門前讓這個攝像機進去，我就可以在遠程操縱，對裏面進行錄音錄像，不被察覺。”
就算疲憊讓她的眼睛幹澀得睜不開，成梨柚的眼神還是亮了起來。
如果阮絳說的真的能夠實現，那她接下來的行動可就容易太多了！
阮絳：“但是你說，你用不著我幫忙。”
成梨柚：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萬萬沒想到，她還是低估了阮絳。
“你看！你看！”
隔著一排桌子偷偷圍觀了全局的周諒恨鐵不成鋼，立刻出馬把成梨柚拎進他的小辦公室，唾液橫飛地對她進行教育：“我早就跟你說，阮絳是個天才！他絕對能派上用場！你就不信！我那麽努力地想讓他幫你，你倒好，你回答什麽？‘用！不！著！’。現在好了吧，之前你看不上人家，現在人家不願意幫你！”
他痛心疾首，拍著大腿：“你就說怎麽辦？那家寵物醫院，搞不好裏面的人都是毒販，當著他們的面，那檢查室的門你怎麽可能進得去？”
看成梨柚想張嘴，周諒伸手指她：“你那些命都不要的法子我還不知道？哪天死在外面都不奇怪！哪一個能比阮絳的這個方法更安全更有用？”
成梨柚憋了半天，竟然想不出能反駁的話。
但他實在太能說了，而且一說起來根本停不下……
成梨柚猛地擡起頭，眼神很兇地瞪著周諒，把他瞪得後退一步。
“我在反思了！！！”
幾分鐘後，反思完的成梨柚推開門出來。
在開門的那個瞬間，她的表情一下子就從“╰_╯”變成了“~(≧▽≦)/~ ”。
“絳絳！”
她親切又活潑地走到阮絳身邊，對著阮絳笑。
“你要不要玩打地鼠？姐姐陪你一起玩呀。”
阮絳看向成梨柚。
他現在已經很清楚了，成梨柚對他的好全是裝的。她對他笑，就是明晃晃地在告訴他，“我是在討好你哦”、“我來利用你啦”。
但他還是想和她一起玩打地鼠……
反正，只要他有價值、能夠對她有用，她就一定會想辦法來接近他。
這樣就夠了。
……
很快，成梨柚和阮絳就各自拿著一個錘子，站到了打地鼠的游戲機前。
咣鐺。
硬幣被投了進去。
“game start！”
游戲的電子音響起。
成梨柚舉起了她手中的錘子。
接下來，辦公室就再也沒有安靜過。
成梨柚：“這個我能打到！不用你打！”
阮絳：“好。”
成梨柚：“那邊那個你怎麽不打啊？！”
阮絳：“對不起。”
成梨柚：“你往那邊讓一讓！”
阮絳：“好。”
成梨柚：“過來啊！你跑那麽遠能打到什麽？！“
阮絳：“好。”
不遠處，大壯、瘦猴和孫大姐三個人湊在一起，邊吃著孫大姐帶來的一盆煮毛豆，邊搖著頭討論：
“哇，阮絳的脾氣也太好了。”
“對啊，這哪是柚柚陪他玩，分明是他在哄著柚柚玩。”
“這麽乖的孩子落到柚柚手裏，也太可憐了。”
“不過這樣也挺好，能有個願意哄著她玩的人，我們就輕松多了。”
這些，打完一局的成梨柚全都聽到了。
她走過去，拿起一個煮毛豆，甩了甩上面的水：“中午是他說想玩的，我是陪他玩好不好？”
大壯：“別說這些沒用的，你就說，你玩得開心不開心？”
成梨柚嚼著毛豆，看了一眼電子屏幕上因為打出100分而放出撒花圖案。
“開心。”
但是開心也沒有什麽大用處。
晚上回到家，成梨柚身體疲憊得根本不想動。她覺得自己這麽困，肯定可以馬上睡著，於是把衣服隨手丟進臟衣籃，什麽都沒幹就躺到了床上。
可是接下來，她還是睜著眼睛翻來覆去了大半夜，才終於熬出了睡意。
不過，雖然睡眠時間還是不長，質量卻格外得好。
早上起床，成梨柚感受到了久違的神清氣爽，就像是把昨天腦子裏的漿糊全都倒出了一樣。
可能也是因為這樣，在刷牙的時候，對著鏡子，成梨柚突然意識到了一件昨天被她完全忽略了的事情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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